第三十三章 负荆请罪(1/2)
第三十三章负荆请罪
贺恂在刑部门口被拦了下来,他连忙拿出高皇后小印,这才得以通行。
残灯无焰,可他还是一眼就看见了月辉下的殿下。
太子殿下闭着眼睛,眼睫微微颤动,眉心蹙着,孑然一身,似有千般惆怅。
贺恂走过去,轻声道:“殿下……”
姜冕缓缓睁眼,他问:“金玉冠何来”
贺恂眸色颤动,他如实回答:“那日首饰铺子买来赠予殿下的。”
太子殿下坐直了身子,他摸上发顶,粗暴的扯下发髻上的金玉冠,如瀑的青丝随之倾下。
“贺恂,本宫原以为你真心待我!”
贺恂浑身都颤抖起来,他带了哭腔:“微臣对殿下之心日月可鉴,这金玉冠之事微臣实在不知啊!”
姜冕冷笑一声,他站起身来,狠狠地将手中的金玉冠摔在地上。
金玉冠磕在牢房的石阶上,发出巨大而清脆的响声,磕掉一角后随即骨碌碌滚到了贺恂的脚边。
贺恂的身子随之一震,姜冕的心也随之发痛。
“殿下不肯信臣?”贺恂看向太子的目光诉说着心碎。
“如何信你?”姜冕扭过脸去不再看他,“本宫连父亲母亲都不敢信,又怎么能信你?”
贺恂无言,他一半心疼一半辛酸。
“贺恂,你让我如何信你?”
太子殿下忽而又看想了他。
贺恂俯身捡起了那金玉冠,他道:“殿下,臣一定会把您救出去的。”
贺恂在这牢房里一待就是半个月,这半个月里他被好吃好喝的供着,老皇帝也不限制别人来探望他,可以说除了不能出门以外,其余的和往常没什么不同。
在这半个月里,秦旌来过,齐云生来过,姜映月也来过,甚至连姜翎也来过。
唯独贺恂不曾再来过。
那天晚上太子殿下摔了金玉冠,却并没再受处罚,狱卒又给他送来许多发冠簪子,都是他平日喜欢的款式。
据秦旌等人所说,老皇帝现在每逢谈到太子的事情,都是一个模棱两可的态度。
甚至有几个谏官上书说老皇帝暴虐,怎能为了一个不知从何来的金玉冠就如此严惩太子殿下。
姜冕已经对这些事情不甚关心了,他能不能出去、什么时候出去,无非是老皇帝一句话的事儿。
齐云生坐在牢房外喝第二杯茶,他絮絮叨叨地说:“到底您是陛下的亲儿子,等皇上消了气儿,自然放您出去了。”
姜冕心不在焉地敲击着桌面,良久才问:“贺恂……最近在干什么”
齐云生无言:“他把您害到如此地步,您还想着他呢!”
太子殿下仿佛没听到一般,又重复了一遍方才的问题。
齐云生无法,只好说:“他现在很忙,天天往宫里跑,还常常见公主呢。”
姜冕冷笑:“他倒是真忙,竟然一趟也不来了。”
齐云生无语,不知该如何接话,只好低头喝茶。
太子殿下被放出去的时候已经过了元宵节了。
他一出门就看见秦旌、齐云生等在门口,就连姜映月也特地跑了出来。
姜映月一见哥哥,立即跑上来,“兄长,你没事吧。”
姜冕揉揉公主的头:“我在里面好吃好喝,能有什么事?”
姜映月确认自家兄长无碍,这才亲密地挽住姜冕的胳膊,颇为委屈道:“哥哥,都怪我不好,若不是听了宫人们说城南的首饰铺子花样多,也不会让你惹上这倒霉事。”
姜冕挑眉:“听哪个宫人说得?”
姜映月扫了身后的宫人们一眼,笑道:“我不记得了,当时好像合宫的人都说城南首饰铺子里有好东西,这才让我动心的。”
太子点了点头,心里已经有了决断。
以不知何处来得传闻引公主入局,就算姜冕当日不去,姜映月也多少会沾染些晦气。
太子殿下环顾一圈,仍不见贺恂,忍不住问道:“贺恂何在”
姜映月很为难地说:“他说他要负荆请罪。”
贺恂是个认死理的人,他说要负荆请罪,还真就在这萧萧寒冬光着上身、背着荆棘条跪在东宫院中。
姜冕一进门就看见了他冻的发红的脊背。
太子殿下脱下身上的大氅扔在贺恂身上,冷声道:“进屋。”
贺恂擡起脸,他的睫毛上结了冰,鼻尖冻得通红:“殿下不必可怜臣。”
太子头也不回的就进屋去了:“在这打你,冻手。”
贺恂这才急忙站起身,披着那件留着殿下体温的大氅跟进了屋里。
太子进了屋烤了烤手,这才慢条斯理地从贺恂背后的荆棘束里挑选了一根趁手的。
他在空中挥了挥,然后不轻不重的抽在贺恂背上,留下一道红痕。
贺恂双手撑地,乖巧地跪着,双臂上蔓延的青筋在悄然诉说着他的疼痛。
“他们说是宫中有太监起了贪念,偷了那金玉冠出去,才造成这误会,是真的吗?”
贺恂不答。
太子冷笑,擡手又是一下,贺伴读背上的红痕交错起来。
“他们还说,是你在为本宫查这件事?”
贺恂这才擡起头,他说:“臣只要殿下还臣一个清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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