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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67 章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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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后,周良见两个人就衣服聊起来,他不想打扰,思索两秒后,转身走了出去。

男人出门的一瞬间,阿仪脸上的表情突然松懈下来。余心注意到阿仪脸上的疲态,她扶着人,坐到椅子上。

阿仪看着屋外的周良越走越远,直至走到那块道法自然的石碑前,她转过头,看着对面的余心。

余心同样没说话,定定注视着她。

阿仪知道,这就她要找的人。她脱下背包,从包里拿出铁盒和周良的笔记本,递给余心。

余心接过手。

阿仪将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说出来,然后,她全程看着余心的眉心从紧皱又到最后的舒缓。

阿仪以为一切仍有回旋的余地。

直到余心拿着周良的笔记,看了又看,最后又推还给她。

阿仪慌了,她一只手摁住男人的笔记本,妄图用蛮力再推回去,

“怎么了?是不行吗?”

余心只收下了那方铁盒:“阿仪姐,头发的事,本来是师傅的责任。不过现在他走了,那就是我的责任。”

“只是,这笔记本。”余心低头,看向那本子,“不是我不想帮忙,这事,即便是我师傅来了,也改变不了。”

余心想起师傅曾经告诉她的话,想起师傅走前那狼狈的场面。

他不是没有尝试,不过一切都是螳臂当车,徒劳无功。

阿仪闭上眼,不停深呼吸,她想起道长离开前说过的道法自然,她开始想着搏一搏,

“那如果我不顺着这命运走呢?会不会有不同?”

余心看了眼那笔记本,思虑良久后,她说:“过程可能不同,但结局......不会改变。”

阿仪睁开眼,她看着余心,试图从她眼中找到丝毫的不确定。

可她只坦荡荡看着她,说:“阿仪姐,这都是命。我们改变不了。”

对面,阿仪脑子一瞬间空白,“不是啊,怎么会改变不了呢?他本来就不是我们这里的人,他......”阿仪说到一半,转过头看向窗外。

“阿仪姐。”余心望着对面人,轻轻提醒她,“即便是我师傅,即便他掌握了世间万物运行的规律,他依旧会经历生老病死,他命中的坎儿一样过不去。”

阿仪无奈低下头,身体里却又血气上涌,

“要不,你试试吧,有任何办法都试一试。我就是,我不想就这么看着事情慢慢发展下去,这种感觉,太无力了,我......”

余心平静地望着她,她一只手搭在阿仪冰冷的指尖上,压下女人这刻的失控,

“我也很难过,看着你们,我其实也很难过。”

余心说着,艰难闭上眼:“只是,阿仪姐,我真的无能无力。”

对面,阿仪呆滞许久后,缓缓收回了笔记本。

她看着余心,嘴里的话咀嚼了又咀嚼,最后一阵内心纠缠后,阿仪无力地靠在椅背后。

如果早知一切会是这种结果,当时,她不会选择听道长的话。她宁愿在那狭小的空间里,躺一辈子,在那孤单的凳子上,安静等待着人来人往。

可是如今......

余心将阿仪送到门口的时候,女人脸上已经重新挂上了笑容,虽然是强撑而来,但她也没多劝慰。

院内,林田刚拿着烤好的红薯出来,一晃眼,见阿仪已经出了门,他忙跑到余心身边。

站在门口,他看着阶梯上一个背着包的背影,竟然略显落寞,

“怎么这么快就走了?”

余心吸吸鼻子,说:“大概是因为没时间了吧,天快黑了。”

林田一顿:“没时间可以歇在观里啊,她之前那房间还没人住。”

余心看着身下并肩下楼的两人,她侧过头,轻轻出声,“不知道,可能有急事。”说完,她转过身,拿着手中的铁盒,朝观内走去。

周良其实已经察觉到了阿仪出门以后的低气压,可是她好像一直在压抑,不想在自己身边发泄出来。

他怀疑刚刚在房间里,两人是不是有什么不愉快的谈话,但是走到山下的时候,阿仪看道街道旁鳞次栉比亮起的路灯,一瞬间,心中的阴霾又被祛除。

她像是又汲取到了能量。

“周良,我们在县里逛一逛吧。”

周良走在旁边,想着今天阿仪大概是要在这里住一晚上了,

“好。”

果然,在周良答应后,阿仪背着包,去周围的宾馆开了一间房。将东西放下后,她又带着男人出了门。

夜晚的五道县比白天的有吸引力不少。

入了夜,街上,昏黄的路灯照亮洋洋洒洒落下的雪花,道两边,周围的行人不停交谈,众人嘴里哈出的热气,店铺门口冒出的蒸腾水气,一切使得这座小县城在这寒冷的冬夜鲜活起来。

而这每一样都是阿仪在这趟旅途中期待的。

走在路上,阿仪取下了头上的帽子,她一边走,一边擡头观望着附近亮起的霓虹招牌。

五颜六色的,有的高挂起,有的是落地招牌。

“想不到这里还挺繁华。”

周良走在旁边,顺着阿仪的目光将周边打量了遍,

“大概是因为道观的原因吧。”

阿仪认同的点头。

两人顺着街道逛了没一会儿,走到一片狭窄的地境,这里到处都是推着车的小吃摊,看起来像是临时聚集起来的小吃街。

阿仪吸了吸鼻涕,戴上帽子,她看了眼身边的周良后,一笑,钻入人群中。

关东煮、臭豆腐、烤冷面、糖葫芦......

阿仪一一买了个遍。

最后再从拥挤的人群中挤出来的时候,阿仪手中已经收获满满。

周良笑看着阿仪,没说太多,只是提醒她大晚上吃太多了容易不消化。

而阿仪一笑而过之。

不消化,这种事情在她这里是不存在的。只有有钱买,或者没钱买两种情况。

提着东西,阿仪带着周良,两人找了个行人相对来说较少的花台旁。这里地比较偏,嘈杂声也比较小,是个安静吃饭的好地方。

走到花台前,阿仪抚开瓷砖上的雪,她蹲下身,将小吃放在上面,又转身看着周良问:“能闻到香味儿吗?”

周良叹一口气,装作可惜的说:“闻不到。”

“好可怜。”

“是啊,可怜的像条流浪狗,想吃吃不到。”周良说

阿仪一顿,随后又笑出声,“骂自己干嘛。”

周良笑笑:“快吃吧,一会儿冷了。”

阿仪点头。

夜晚的县城,行人比白天多。

散步的,吃东西的,还有堆雪人的,众人趁着夜色鱼涌而出。

喷泉旁边,男人换上了更厚的大衣,带上了更好的打光设备,站在雪地里,他依旧唱着那首《爱要怎么说出口》,

“叫我怎么能不难过,

你劝我灭了心中的火。

我还能够怎么说,

怎么说都是错。”

听到熟悉的歌曲,这次,周良不再在意,反倒是阿仪,她放下手中的竹签,静静听着男人五音不全的声音,

“你对我说,离开就会解脱,

试着自己去生活——

试着找寻自我——

何必为爱蹉跎——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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